他笑着扑上来按住我,“离婚是能随便说的么?下次再敢说,小心我真答应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下次我还敢说。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
所以那天早上,他迷迷糊糊地从卧室出来,揉着宿醉后头疼欲裂的脑袋,从我面前经过时,我才会有恃无恐地吐槽他。
“下次再喝成这个鬼样子你就别回来了。”
他愣了下,转身看向我时,那个相框被他手上的睡袍带到了地上。
啪!
声音不大,碎了个角儿。
我那句口头禅想都没想就出口了,“离婚吧。今天能摔结婚照,明天就能摔我。”
他一秒都没有迟疑地说,“好啊。不许反悔,走,我们去签字。”
“去就去,谁怕谁。”
我脾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随手拿起羽绒服披上就出门。
他全程面无表情的,下楼,开车,路上只有一句话。
“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
为了一个相框,他几乎净身出户了。
再看一眼他刚刚又发了在山顶伸手比耶的那一条。
不然,给个台阶?
我想我只要点个赞,他就立刻会给我微信弹窗,说不定电话直接就飙过来了。
手指已经不自觉地伸上去,还是忍住了。
想想离婚那天他一气呵成的操作,我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知道我这人最不经拱火,他非要抱柴火还点上了。
我以前脾气不是这样的,也没这么任性。
因为没人惯着我。
父母相继离世后,十几岁的我被叔叔婶婶带回了家。
寄人篱下,收好自己的脾气是第一步,看人眼色是第二步。
他们对我客套疏离,互相似乎都在屏住呼吸维持中间那条隐形的线不松不紧。
照顾我是因为我无处可去,但他们也不想跟我变得亲近。
所以成年后,在婶婶委婉地表达了希望我搬出去自己住的想法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是和唐止昱在一起以后,我的那些小脾气和小心思才被他一点点地养了回来。
在他不顾父母反对,义无反顾地离开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在他自行创业赚到第一桶金买了房子说我终于可以给你一个家的时候。